回忆几首粤曲（一） 从家里添了一部录音机起，我喜欢上粤曲这种南粤大地上古老的戏剧品种。那时父亲只肯放粤曲带子，而且多数是李宝莹和文千岁合唱的曲子，偶有别的，也离不开这二人。悠悠扬扬的调子，铿锵悦耳的声调，字字如珠子落地。一点一滴，沁入我心头。 我记得第一首听的粤曲是《孔雀东南飞》。刘兰芝的哀怨，焦仲卿的无奈，全凝聚在李文二人的对唱中。 一句“兰芝慢走，兰芝慢走”，说出仲卿的不舍和急切。答一句“夫郎，你匆匆赶来，又有咩事啊？”三年相处，一朝被弃，惨然离开，纵然留恋又能怎么样？ “我，我特来送你一程。”仲卿，你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？事已至此，送与不送，分别何在？ “何必呢？”徒添踌躇与伤感。 “十三能织素，十四学裁衣。十五弹箜篌，十六颂诗书，十七入君门。心常苦不已。破晓便离床，深宵还织布，三天成五匹，予母尚嫌迟。”不是我不贤良淑德，不是我懒惰偷闲，而是你母抱偏见，我也不敢抱怨，“自知愚昧更无能，难怪婆婆存鄙视。”但纵是如此，也得不到你母的欢心。她嫌贫爱富，如今寻得新人，旧人只能下堂去。“秦家之女，貌若天仙，而且有财有势，与君正好……相……配……”不舍不舍还须舍。 "句句伤心语，字字断肠词。郎心惭愧甚，无语慰娇芝”仲卿心如刀割，但是又没有勇气跟母亲斗争，只好让妻子先回娘家暂时躲避，等自己想办法劝服母亲，到时再来接兰芝回去。 兰芝提出一个问题：“我兄贪财人无行，后果实堪豫。”“会把我当为摇钱树。”回去也不是办法。嫁出去的女儿，泼出去的水，娘家断不会欢迎的。 “不怕，你不过暂回家稍抒忧郁气。我很快就来接你” 眼下好像也只能这样打算啦 “君当作磐石, 妾当作蒲苇。”“蒲苇韧如丝，磐石无转移。”临别依依，两人对天发誓。 可惜誓言是脆弱的。不久，焦仲卿就听说刘兰芝要改嫁给太守公子的消息，一时气火上升，骑马赶来质问。刘兰芝回娘家后一直心绪不宁，既要应付凶恶的哥哥，又要在母亲面前强颜欢笑，还要偷偷想念爱人，想着他什么时候来接自己。结果如今是来了，但可惜人事全非。两人都无法改变家人的做法，最后只好相约一同赴死。 这一段的曲词比较陌生。原因是被我不小心给洗了，当时后悔得要命。后来再也找不到。市面上能找到的不是李宝莹和文千岁的版本，不听也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