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KC兄一系列的懷舊文章,不由也惹起一番的憶舊的情懷.少年子弟江湖老,驀然回首感覺歲月無情.自嘆一生碌碌無為,只得馬齒徒增空留一些回憶.草根層人仕的粗俗口頭禪話齋:"後生講X屎,老大講舊時."本想凑興也來懷舊一番,但KC兄生活在城市,其中帶有書卷味.而Hawaiian少年時生活在鄉下,是個如假包換的鄉下仔,個中可能有點牛屎味,故不敢做南郭先生叨光,只有在此自說自話講些鄉下事. 看看日曆,"立秋"剛過,農曆七月將臨.這段時間是"爭秋奪暑,有米也懶煮."的季節.氣溫除了熱還是熱,真是熱得令人懶洋洋,什麼也不想做.在鄉下做農活,這段時間是最辛苦的日子.烈日當空,無風兼濕氣重,人在田野中只有乾煎的份兒.尤幸這時己是步入農閒時段,主要的農活"夏收夏種"基本己完成.農諺:"處暑番薯立秋秧."意思是過了立秋,就不適再種稻插秧,過了處暑番薯也不必種."遲禾莫耕,晚仔莫生."就是這個道理,因為得出的成果是大打折扣.有道是"閒過立秋",就是這個時段的寫照. 鄉人多是在下午三點前不做戶外活,午後(未必人人有晏晝吃)在榕樹頭下,祠堂殿中......找個通風陰涼的地方,或來個午睡,或天南地北胡吹,總之是一片懶洋洋的景象. Hawaiian少年是五六十年代,讀書時正是放暑假.窮家孩子早當家,趁此時要上山斬柴,割芒草作煮食燃料用,當然是汗流浹背全身濕透.山上的野果頗多,有知名的,有不知名的,不管三七廿一也往嘴裡送,把肚填得飽飽.口渴時在山溪中用手一探,一捧一捧的清水就地喝起來,如今的什麼貴價礦泉水,無論如何也比不上這種滋味.喝生水,吃未清洗的野果,在今人或者居於城市的人來說,是不會發生的事,生怕惹出病來.可能是幸運或是體質關系,這種事從未在自已或其他人發生過.再來把頭往水裡一鑽,洗一洗頭上的臭汗,沁心透肺的涼快感覺,非一般整日坐在冷氣間的人能領略到.偶然不慎誤觸到一窩野蜂時(通常只有兩三種蜂),就會遭到蜂群圍攻,那時連辮尾都跑到直.有人經驗介紹,只要馬上伏在地上不動,群蜂就不會繼續攻擊,等蜂群返回巢再離開. 及後成長到十四五歲,因政治環境被迫黜學回家務農.這個月份多是被派去放牛,伙同一斑放牛人把牛趕上山去.牛隻本性很溫馴,除了個別牛牯仔因生理需要周圍去索油外,其他的都是靜靜地低頭啃草.所以只派一人把牛群監視在視線中,其餘的可以在樹蔭下或睡覺或吹水,適隨尊便.等到夕陽西下,把牛趕入河或溪中浸水驅暑解熱,然後關入牛欄等待明日的又一天. 那時的物質雖然缺乏生活單調,但起碼沒有如今的人這種緊張生活的壓迫感.